本报记者 周颖
崔建祥听取患者主诉。周 颖摄
“医生不仅要有高超医术,而且要有高尚医德,医德不好,即使医术再高,也不能很好地为患者服务。”在近40年的临床工作中,北京通州区第二医院老中医崔建祥始终坚守着这样的信条。
去年,崔建祥从该院副院长的职位上退了下来。按常理,他该颐养天年,好好休息休息了。但他心中有两件事放不下,一是他牵肠挂肚的患者,二是他割舍不下的中医药。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,他退休不离岗,依然如往常一样,出门诊,带学生,写论文,钻研中医。
治病求本 能用小方不用大方
“崔大夫看病从不为了钱。他治病求本,能用小方的绝不用大方。”因此,每当崔建祥出诊,周边的农民患者都慕名而来,甚至从几十里的地方专程赶来。
“吃了崔大夫10服药后,药到病除,我太感谢您了。”70多岁的老奶奶带着满脸的喜悦,一进诊室就朝崔建祥竖起了大拇指。原来老奶奶患有三叉神经痛的毛病,十几年来,疼起来不能干活不说,还吃不下、喝不下、睡不着,别提多痛苦了。老人一直在寻求各种方法治疗,但效果都不好,她对治疗一度失去了信心。偶然间,听说崔大夫开的汤药特别管用,老奶奶就过来试一试。先吃了5服汤药,疼痛明显减轻,又服了5服,效果不错,老毛病最近一直都没犯。
崔建祥总是想法设法为患者减轻经济负担。对家境贫寒的糖尿病患者,他开出黄芪、黄精、枸杞子、西洋参4味药,让其泡水喝。这几味药,就是每天喝,也只花费4~5元钱;对咳嗽的患者,他把价格较贵的川贝改为便宜的浙贝;对体质虚弱的患者,他建议用“土法子”进行补益,根本不用花钱。
崔建祥认为,处方用药应视病人情况而定,该用大方则用大方,该用小方则用小方。绝不单纯为了经济效益而开大药方,用不该用的药,给患者及家人造成过重的经济负担和精神痛苦,而埋没了作为医生最基本的良知。
心系百姓 治病救人不分贫富
“作为一名医生,如果没有一颗仁爱之心,没有对患者的责任心,就成不了一个好医生。”
一位外地打工者带着媳妇来看胃痛,崔建祥细心为患者把脉,询问病情,开处方。几分钟后,去交费的打工者又跑回诊室,焦急地说:“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干了一年,包工头给的全都是假钱。怎么办啊!这可是我们全家一年的生活费啊!”
崔建祥听到后赶紧扶他坐下,劝其不要着急,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掏出200元钱,递给打工者,说:“先去拿药,治病要紧。”打工者感动地掉下了眼泪,说:“早就听说崔大夫医术好、医德也好,今天我们算是看到了。您真是我们患者的救命恩人!”边说边要跪下。崔建祥一把扶住他说:“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天职,快去拿药吧!”
后来,有年轻同事问他:“您对素未谋面的患者怎么这样好?”崔建祥不以为然地说:“将心比心,他们辛辛苦苦工作却被骗,这件事儿放在谁心里都会十分痛苦。我们不能帮他们解决心里的伤痛,却可以尽自己的力量为他们解决病痛。”
“我把学中医当作一种休息。要是不学习,还真的吃不香、睡不甜。”崔建祥在工作之余,还是一个爱学习的人。他经常利用休息时间翻阅大量书籍、刊物,吸取先进的治疗理念及方法,及时了解国内外医学新进展、新动态,总结大量验方,并把自己的治验写成多篇论文,先后发表在多家中医杂志上。
自拟药方 继承创新疗效显著
“说创新谈不上,只是在继承前人经验的基础上,根据患者病情适当调整方药。”崔建祥谦逊地说。
其实,他在中医治疗上有许多独到之处,上感高热就是其中之一。5岁女童来诊时高热不退,达到39.1°C,同时3天未解大便,咳嗽、咽干。孩子曾在北京一大医院确诊为上呼吸道感染,输液不但不退烧,反而加重了病情。崔建祥给予检查辨证,以生石膏等药辛凉解表、通腑泄热。两服药之后,女童大便通,咳嗽止,体温正常。
崔建祥体会,采用自拟的“生石膏柴葛解热汤”,对于发热重、恶寒重、无汗等正气盛邪气也盛的重证,有比较强的解热抗病毒作用。这类人平时有内热和湿热,非用辛凉解表的重剂不可。但他提醒,服此类药以出微汗为宜,临床要根据病症和年龄等调整生石膏的用量和发散药物的加减;告知患者服药后多喝热水、热汤、热稀粥以助发汗。
崔建祥还注重与西医的沟通,吸取西医的优点,采用中西医结合方法治疗慢性脑供血不足、脾胃病等疾病,取得了显著疗效。慢性脑供血不足是一种常见缺血性脑血管病,如不加以控制,可发展为老年痴呆和缺血性脑卒中。为此,崔建祥与同事们将这类病患者分为对照组、中药组和中西药联合组共90例进行观察对比。3个月后结果表明,服用中药补阳还五汤的两个治疗组,患者大脑的一氧化氮水平显著提高,血管内皮素含量降低,患者血栓前状态得到有效改善,并可作为脑血栓形成的一级预防治疗。
“在农村,中医必须是全科,内外妇儿都得会,掌握了中西医结合方法,才能满足患者的需要。”崔建祥说,将治疗带状疱疹的大黄粉用于脚气患者,效果不错;慢性湿疹患者除了内服中药外,加点外用药,效果更明显。
倾其所有 中医梯队基本形成
通州区第二医院中医科共15人,职称有副主任医师、主治医师和助理医师,学历有研究生、本科生、大专生、中专生,基本形成一个中医梯队。除了中医内科、皮科、骨科、颈肩腰腿痛科外,中医科治疗中心整整占了一层楼,共700多平方米,能开展针灸、按摩、康复等10项中医适宜技术。
“中医科的发展与医院领导重视分不开,但崔大夫更是功不可没。”该院副院长李辉说,为了中医科建设和人才培养,崔建祥出谋划策,诲人不倦。
郭珊珊是崔建祥的师承学生,她体会最深的是,老师手把手地教自己。开始抄方时,郭珊珊不懂什么是先煎、后下、包煎,崔建祥就从这些最基础的教起。在学业上,崔建祥对学生倾其所有,没有一点保留。一次,来了个眩晕患者,老师先让学生辨证。郭珊珊搭脉,看舌苔,辨为以痰为主的眩晕,应祛痰利湿,药用二陈汤和泽泻汤。崔建祥随后辨证为以瘀为主的眩晕,应为活血化瘀,方药改为桃花四物汤。对此,崔建祥进行点评和分析,使郭珊珊受益匪浅。
为了提高学生的理论水平,崔建祥指定了一些书籍,如《呼吸病中医诊治与调理》、《胃脘病专辑》、《脾胃科绝技良方》等。同时,对学生不懂的问题,及时解答和指导。